“休学旅行回来后，戚睆程决定重新振作起来，在配合医生治疗下，逐渐摆脱了对药物的依赖，直到不再需要药物才能进入睡眠，只是落下了疲劳就容易头疼的后遗症。近两年他和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无异，冷静自持，除非受到极大的刺激，他极少再有过因为情绪失控，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
夏寻眼睛眨了眨，脸色变得苍白了。
白溪南敏锐地捕捉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心底有了一个猜测，便谨慎说道：“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不是因为在交往中戚睆程有过什么极端的行为吓到了你？”
夏寻慌乱垂下头，没有回答他这个的问题，嘴中喃喃自语：“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白溪南默了默，又看了一眼时间，他该离开了。于是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棕色大衣，温声说：“不打扰你休息了。”
夏寻似乎没有听到，兀自沉浸在混乱的情绪中。
白溪南默默转身离开，忽然鼻间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寻香望去，屋外的阳台上满是绿植，他不由微微挑起眉头。
夏寻不知道白溪南何时离开的，静谧的客厅已只剩下她一人，她捂住脸，啜泣起来，许久之后，精疲力尽地起身，摇摇晃晃进了卧室躺下。
她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着眼睛听着屋外呼啸而过的风声，脑中思绪万千，一颗心早乱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他七年前就找过你一次呢，夏寻。”陈森对她说过。
“那年你是一月份去，我是三月份去，我在特罗姆瑟待了半个月。”戚睆程对她说过。
“戚睆程，你欺人太甚！真把我当傻子耍着玩！这些年你从未忘记过我？这些年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和我联系的。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陈森告诉过我，你七年前找过我一次，知道我在大学里找了男朋友后你就放弃了和我联系，从那之后你对我只有恨了吧？”她对戚睆程说过。
“当年是我先离开，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怨恨你，夏寻，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失去你。”戚睆程对她说过。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我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遇到过一次戚睆程。”周苏苏对她说过。
今晚注定无眠，夏寻坐起身，两手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在黑暗中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五日后。
晚上十一点多，一架从美国纽约飞来的波音737，平安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
戚睆程出了机场，看了看手机，思量这个时间点她应该睡着了，那就不去她的住处打扰她的休息了。他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西子湾的公寓。
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而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戚睆程关门的动作一滞，低头，玄关处鞋架上面放着一双黑色女士靴子。
他手轻轻掩上了房门。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很快门被拉开，一道倩影穿过客厅时随手关了灯，然后走入了卧室之中。
她一点未发觉他回来了。
戚睆程身子倚着门，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卧室的方向。
卧室里的灯光很快也熄灭了，她已上床睡觉。
戚睆程步入客厅中，似怕打扰了她的睡眠，他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到沙发上坐下。他想抽根烟，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取烟时想了想，又把烟盒扔在了茶几上，背靠着沙发坐了一会儿，等到她应该已经熟睡时，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手。
浴室里还残留沐浴露的香味，盥洗台上摆放着一些她的洗漱用品，地下湿淋淋的瓷砖上静静躺着几缕长长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