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催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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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剥夺是蓝星上个世纪里刑侦片中惯用的手法,剥夺犯人的睡眠使犯人精神错乱,来摧毁犯人的意志,从而达到审讯目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用上了这种手段。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我几乎每时每刻被迫清醒着。

当然,这个时间我并没有那么确定。审讯室没有钟表,也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有些破旧的台灯,所以实际上我也不确定我到底在里面呆了几天。我只记得自己大概吃了十几顿饭,我的饭量不算大,也就只能靠这个估计时间了。

我的眼睛越发酸胀,他们甚至给我准备了湿纸巾擦脸。

吉姆斯无疑是一位绅士,除了在我稍稍有困意就立马和我聊天这件事上一点也讲不通以外,几乎我要什么给我什么,偶尔问询多几次见我真答不出也不会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他仿佛对我的耐心相当之好,这一点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我不知道我还要熬多久,没有人给我答案,杰姆斯只会微笑然后继续他的各种套话,或者给我讲讲他无聊的前半生发家史。

这位外国大佬洋洋洒洒地夸耀自己的语气,与每个喝多了酒一样的z国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分别——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感兴趣。

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与我相处的是另一个叫马森的金发男和一个名字长到记不住,但肌肉比马森结实得多的中年外国女人。他们不定时地轮班替岗——只有这位女士在的时候我才能上厕所,别提我有多盼着她轮班了。

马森和那位女士显然都是听命于杰姆斯的,但都比杰姆斯更难说话。他们就像是那种天选打工人,甚至都不会多笑一下,除了必要的间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一轮问题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我打瞌睡就立刻被他们摇醒。

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大佬用人的眼光,却也因此每次杰姆斯不在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头更涨痛一点,因为没有人陪我聊天分散注意力。

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覆盖面积越来越大的越来越剧烈的偏头痛,颅内压的升高引起的胃部不适,以及时不时出现的尖锐的耳鸣声无不在挑战我的耐心,这种无休止的清醒实在让人烦躁,我甚至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我的大脑因为无法休息开始异常活跃,我克制着自己保持清明,不要被一些幻听幻视干扰,但还是会频频出现眼前发黑世界颠倒的错觉,失去睡眠的权利一开始不觉得如何,但慢慢地我发现自己越发情绪化。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发脾气,尤其是大概第十来顿饭的时候我失去了舒适的环境——他们用短拷把我的手腕和脚腕拷在了一起,这种姿势听着很简单但是很不舒服。

我吃饭的次数也变少了,因为我并不愿意像牲畜一般被别人喂饭: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睡觉?”我又一次打翻饭碗,这次直接用力将碗打翻到对方的脸上。

饭菜挂得马森满头满脸,菜汤顺着马森的脖颈淌进衣服里,分外狼狈。马森可不是位绅士,他显然被吉姆斯嘱咐过什么,按耐着本来要暴怒的情绪收拾好自己后又给我端上了新的饭菜。

他的若无其事却让我更觉得丢脸,几天前我砸吉姆斯杯子时尚且思虑过,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冲动。

我终于觉得现在的自己和没被驯化过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暴躁,无理,野蛮,不可控。

这是一种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情绪。但也许是因为这种又厌恶又新奇的感受,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的情绪一直比较敏感,我恍然间居然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是想要我屈服于他们,他们想我屈服于自己。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排山倒海的疼痛袭来叫我实在没了力气去想。不过没关系,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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