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传来轻轻的呼吸声。
画像上的面孔与眼前人的面孔渐渐重叠，撕开那层孟婆的皮囊，伪装下的面容更加柔和，甚至有些时间的韵味。
瑶华露出的脸颊更加圆滑，与画像上的她多了些皱纹。
“小如骨……”她声音也有所不同，伸出的手不似孟婆那般粗糙干涸，取而代之的反而更加细滑白嫩。她的手轻抚着如骨的脸，竟笑得格外慈祥。
“所以早就是你设计好的一切？”
“是，是我设计的。”瑶华寒声道，“待祝渊把我骨灰带出来，我就是自由之身了……”
她突然大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欲望。
元善站在扶珩身边，将受伤的长胤挡在身后，“那你是孟婆的事帝尊是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是他把我永生永世困在这里的！”瑶华冷笑，“我一定会出去的！ ”
“可你收养如骨的时候，你应该早就被困在忘川了，你又是怎么出去的？”元善又问道。
“不过是将一丝神识注入了死人体内，让死人去办的。”
“你知道的，忘川最不缺死人了。”
所以如骨费尽心机寻找的祖母只是一个谎言而已……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这个大的忘川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忘川河水没日没夜地流淌，可我呢！不变的只有我！”瑶华捏紧了拳头，眼中全是怨恨，“仙界的人都是伪君子！特别是奉禹！他以为他当了高高在上的帝尊，谁不知道他是踩着昭岁的命爬上来的！”
“上仙活得就是长，长到可以把这些破事都忘掉。”
元善深吸了口气，压制住情绪，“你没资格提昭岁。”
“你为何想复活妖尊？”扶珩问道，“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见不得仙界太安宁。”
长胤在身后拉了拉扶珩的衣袖，轻声道：“我们先走，先去阻止祝渊。”
元善低着头，“他或许根本走不出苍龙手中。”
“他为了如骨什么事都做得出。”长胤回想到过去的种种，他信祝渊还留有后手，就是他死了也有。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如骨带出去，以免瑶华找到最后一瓣神识。
“出去？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怎么出去？”瑶华看出他们想离开，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凝聚着灵力朝河中跃去，瞬间四周波涛汹涌，狂风大作，甚至卷起了几具凡人的尸首。
扶珩顿时也双手合十，偌大的阵法瞬间布满这片土地，他的衣袖被吹翻，手腕露出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