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地方州县,路一级都是监察机构,但恰恰是这监察二字,与地方上的官员难免有所冲突。
毕竟什么都按照地方的来,那路一级的官员就成了摆设,同样的什么都按照路一级官员的审查办事,那头上就套着一个紧箍,谁会愿意?
所以这两级的权力之争亦是常见,但整体来说,还是州一级官员更占上风,毕竟权力更加完整,地位也更加重要,朝堂高官都要有州级的治理经验,倒是不强求路级的监察经验。
不过晏殊来了应天府不久,倒是听说,这位提刑官洪迈是个性格霸道的人物。
州县的死刑犯行刑,往往要经过提刑官的核准,洪迈却在好几起案件上故意挑出毛病,导致重犯无法行刑,不得不另行定罪,提刑司的权威倒是贯彻到了地方,无人敢惹。
眼见是一袭紫袍,洪迈立刻收敛怒容,再见到那张清雅俊秀的年轻面容,脸色隐隐沉了沉,但还是快步上前,行礼道:“晏知府!”
晏殊还礼:“洪提刑此去匆匆,可有要事?”
“并无要事!”洪迈显然不愿多说,但发现晏殊目光熠熠地看着他,还是不得不解释了一句:“不过是有人妄言非议,质疑提刑司办案,自取其辱罢了!”
晏殊怔了怔。
向来是提刑司审核地方的断案,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这位知府的反应,让洪迈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宇间更是露出羞恼之色,显然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再也等不下去:“下官告辞!”
晏殊目送他上马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动,敏锐地察觉到这事恐怕不小,去邀请范仲淹反倒不在于一两日的差别,当机立断地折返府衙,唤来心腹:“去查一查,提刑司出了什么事!”